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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看来，来不及了。但是只要能干，就得干下去。他焦灼不安，四周一片黑沉沉，只感到昏昏欲睡。可怕的睡意袭上身来，无法摆脱。行动已经明显地迟钝了。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不听使唤了，看来自己吸入了不少n气体。

&ldo;再坚持一会儿也好哇。&rdo;他暗暗为自己祈祷。

这时候，他又一次听到了健一的声音。这声音压倒了四周不间断的喷气声，就像回荡着划破宁静午夜的钟声，直灌进大西的耳中：&ldo;这坏的空气是谁做出来的？&rdo;

大西的身体顿时僵直了。

&ldo;这……&rdo;他蓦地结巴起来。随即又好像痛下决心般坚定地说：&ldo;是爸爸造的。不过，爸爸知道了这是坏的空气，现在来扔掉它。&rdo;说完，他的意识陷入混乱，一下子变得麻木了。

&ldo;大西为什么会干出这种混帐事儿来？我一点儿都搞不懂。&rdo;

&ldo;说不定那家伙已经知道n气体的订货被取消了吧？&rdo;

&ldo;倘若是这样的话，可真是个大大的忠诚型职员哪！不顾自己生命安危，冒险去处理那批要拋弃的n气体。不过，他绝不是这么回事儿。那家伙去放掉气体的第二天，美军军需部才下达了撤消合同的通知。&rdo;

&ldo;那么，这事并不是疯子干的罗？&rdo;

&ldo;是疯了。以前，在长期的研制中，他一点儿一点儿吸入了n气体。倒不如说，这家伙选了个很好的发狂时机。他呕心沥血研制出来的成果，一旦知道将成为无用的废物，恐怕也会气得发疯的吧。再说，拿活人作试验，万一泄露出去，就往他身上一推，说是他作为一个化学工作者名利心切，独断专行干的。这是我当初就准备下的一招。&rdo;

&ldo;这么看来，这家伙倒也可怜。&rdo;

&ldo;嗯，不管怎样，那家伙的聪明脑袋太可惜了。这会儿那家伙怎么样了？&rdo;

&ldo;丝毫也没有复元的征兆。由于在体内长期积存，而且这会儿又吸了不少n气体，恐怕已经成了废物。命虽然保住了，人已经跟死尸差不多。&rdo;

&ldo;真可惜。&rdo;

&ldo;是可惜。没有他，公司也不会受多大影响。中央研究所正在不断培养新人，日本化成公司不是凭他的头脑能左右得了的，也不是那种经受不了风浪的小公司啊。&rdo;

&ldo;是喽，是这样。现在得考虑一下，n气体合同撤消以后，怎么来弥补公司蒙受的损失呢？&rdo;

&ldo;第一次的支出费用正在结算，设备投资和农药厂的转产都还没有进行，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rdo;

&ldo;不消说，清里耗去的资金最多，真上当。不过这笔钱是由内部账面上支出的，谅必不会受到股董的斥责。还有，怎么处理大西？&rdo;

&ldo;不管他的脑袋对公司是不是一宝，发了疯就什么也不行了。而且，他这次干的完全是反公司的行动。把他过去的一切功绩都抵消了。虽然这次干的事对公司没有什么影响，但只能认为他是对公司不怀好意。为了儆戒全体员工……&rdo;

&ldo;开除他？&rdo;

&ldo;对。&rdo;

在日本化成总公司的经理室里，两个男人凝眸相视，微笑起来。这是五月底的一个阴暗淫雨的下午。

4

过了十天光景，也是一个梅雨阴郁的傍晚，原宿公寓的一间房间里，一个女子打开煤气自杀了。

漫入过道的臭味，惊动了左邻右舍，破门而入，才发现她已经吸入大量煤气，无法抢救了。自杀的原因是由于最近她的丈夫病故，追随其丈夫于九泉之下。她已经怀了孕，在留下的遗书中，字迹潦草地写道：

&ldo;对不起腹中的婴儿。因他已经不在人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给公寓的邻居们带来了麻烦，由衷地抱歉。&rdo;在她身旁留下了大约算是丧葬的费用，约三十万日元的储蓄单并附有印章。室内整理得井井有条，看来早就拿定了主意。这件事惹起了人们的哀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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