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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ldo;昨晚本该写好的上书才起糙了一半,一会儿就有人来取。还是不要多事了。&rdo;
绿萼忙上前将残茶和点心收拾了,又糙糙擦净了书桌,便站在一旁研墨。我开了匣子,取出&ldo;刘灵助&rdo;的上书,又看了两遍。绿萼望着空荡荡的匣子,好奇道:&ldo;这里面写的是什么?为何要锁起来?姑娘为什么叹气?&rdo;
&ldo;什么?&rdo;我猛地醒悟,&ldo;我叹气了么?&rdo;
绿萼道:&ldo;姑娘刚才不停地叹气。&rdo;
我收起奏疏,依旧放回匣子。匣子四周雕着精细的花卉卷叶纹,丝丝缕缕,蜿蜒不绝。我握住匣子一角,似问绿萼又似问自己:&ldo;这封奏疏,要不要上奏呢?&rdo;
绿萼笑道:&ldo;姑娘从前也看过许多无聊、无趣、无关紧要的上书,不是都没有上报么?若这一封实在拿不准,便缓两天也好。&rdo;
&ldo;无聊、无趣、无关紧要?&rdo;我不觉笑了出来,&ldo;也罢,就依你。&rdo;
午间照旧回漱玉斋。用膳已毕,正在漱口时,芳馨进来喜滋滋地说道:&ldo;姑娘,景园来信了。&rdo;
我忙推了漱盂,险些呛着:&ldo;是玉枢的么?&rdo;
芳馨笑道:&ldo;婉妃娘娘写了一封,颖妃娘娘也写了一封。&rdo;
我奇道:&ldo;颖妃?&rdo;
芳馨双手呈上梨花纹填漆小方盘,上面躺着两封信,一封字体娟秀呆板,另一封清逸随性。我先挑起颖妃的信,连看两遍,不觉呆了。芳馨在旁等了好一会儿,才又轻声道:&ldo;姑娘,还有婉妃娘娘的信呢。&rdo;
我放下颖妃的信,心不在焉地拆了玉枢的信,糙糙看了一遍,便丢在桌上,不觉拿起颖妃的信又看了一遍。芳馨好奇道:&ldo;姑娘,这信上怎么说?&rdo;
我也不知她问的是颖妃的还是玉枢的,便随手拿了玉枢的信丢给她:&ldo;姑姑自己瞧吧。&rdo;
芳馨惴惴接过了信笺,一面看一面露出了笑容:&ldo;婉妃娘娘在景园很好呢。信上说,圣上让娘娘住在湖里的沉香榭,最是通风凉慡。且不论多忙,圣上每日都去陪伴娘娘,晚上娘娘给腹中的小皇子唱歌儿的时候,圣上还给娘娘赶蚊子打扇呢,真像寻常百姓夫妻一般,着实是恩爱。&rdo;说罢合起信,欢欢喜喜地看着我。
我头也不抬,心不在焉道:&ldo;是很恩爱。&rdo;
芳馨的笑意僵了下来,小心翼翼道:&ldo;姑娘……是不高兴了么?&rdo;
我不否认:&ldo;他们夫妇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rdo;说罢从芳馨的怀中抽出信来,照着原来的纸痕,细细折起,塞回信封,&ldo;拿去收好,不必回信了。&rdo;
芳馨搬来了我装书信的小匣子,迟疑道:&ldo;其实婉妃娘娘告诉姑娘这些好消息,也是不想姑娘挂心……&rdo;
我随手将信扔了进去,扣上匣子:&ldo;她说什么我便听什么,自从回宫不是一直如此么?&rdo;
芳馨无语,好一会儿才又道:&ldo;颖妃娘娘的信中又说了什么?&rdo;
窗外蝉鸣阵阵,贴着耳边吵,似景园我不得见的轩然大波。我的心思早已不在漱玉斋,芳馨的话竟没听见。手一松,信笺落在桌上,芳馨好奇,拿起来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凝重:&ldo;两宫竟起了争执?&rdo;
我将颖妃的信连同信封揉成一团,丢在面前的白瓷空碗中。芳馨会意,忙点了一支蜡烛,当着我的面将信烧成了灰。橘红的火焰腾起一阵热浪,蛇一样吐着腥气,白瓷晶莹透亮,团团围住,虚张声势地呐喊。芳馨将纸灰倒入漱盂,轻声道:&ldo;还是颖妃娘娘知道姑娘想听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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