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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第2页）

我愕然道：&ldo;毕飏德？&rdo;

皇帝笑道：&ldo;你不记得了？毕飏德就是从前的毕司徒。本来判了弃市，朕答应过你，要减死一等，所以改流放琼州了。&rdo;

我忙道：&ldo;陛下仁慈。&rdo;

皇帝道：&ldo;偌大一个明州，却靠一个小孩子把海盗打走，这个明州府也算无能。今年赶上黜陟之年，朕本来是想重重办他的，发配到琼州做个司马和毕飏德做伴也是好的。听你这样一说，此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rdo;

我笑道：&ldo;俗语说&lso;百闻不如一见&rso;，陛下若想知道实情，何不派个钦差去查问一番？&rdo;

皇帝道：&ldo;不错，正该如此。明天你将那封上书拿来给朕瞧瞧。&rdo;

我欠身道：&ldo;遵旨。&rdo;

他不再说话，只合上双眼，似是又睡了过去。我依旧不敢躺下，呆坐了许久，他仍是没有醒。

眼见织女星已然偏西，银河也变得笔直。牵牛星向西追赶着，却是徒劳无功。满天星辰熠熠璀璨，此起彼伏的闪烁，不知是无聊的叹息还是无情的讥讽。西边微微泛着橘色光芒的大角星，如高坐龙庭的帝王，用最明亮、最冷漠的目光遍视全天，北极中星亦黯然失色。忽然，一颗明亮的长尾彗星拖着青白如雾的细细冷焰从地上斜斜升起，自大角与摄提间划过，望北消失不见。我急忙站起，奔下庭院，只见彗尾如船行水痕，久久不散。

原来夏夜的星空这样壮丽，我却从未好好看过。我站在庭院的中央，贪婪地仰望星空。整个后宫，再没有一处地方像定乾宫这样空旷适宜观星了。

忽听皇帝道：&ldo;好看么？&rdo;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我身后。

我正沉浸，被他惊醒，心猛然跳了两跳，险些尖叫起来。我抚胸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跳了开去。好一会儿方平息下来，忙行礼道：&ldo;微臣失仪。&rdo;

皇帝一怔，歉然道：&ldo;朕忘记了你有心病，不能忽然在你身后说话。是朕不好。&rdo;说罢向我伸出右手。

他的手心在星光下泛着牙白色的微光，食指和中指略粗，虽然茧已落尽，依然能看出这是常年拉弓she箭的手。我微一迟疑，自行起身。

在这片星空下和他并肩观星的，应是玉枢，不是我。

他丝毫不以为意，负手在身后，仰头道：&ldo;你看到那颗星了么？&rdo;

&ldo;陛下说的是……&rdo;我意兴阑珊，且颇为困倦，只强打着精神道，&ldo;那颗最亮的星么？&rdo;

皇帝道：&ldo;你不觉得今晚的大角星特别明亮，而北极中星却黯淡无光？&rdo;

我沉吟道：&ldo;微臣没有学过观星，不敢妄言。&rdo;

皇帝道：&ldo;&lso;左角，理；右角，将。大角者，天王帝坐廷&rso;[52]。你没学过观星，难道也没有读过历代天文五行志么？&rdo;

我想起御书房的书架上那几本新摘抄的天文五行志来，不由疑云大起，人也醒了大半：&ldo;微臣读过一些，不过都是糙糙翻过。既然大角星主&lso;天王帝坐廷&rso;，其大放光彩，定然主吉。&rdo;

夜风飘起他轻薄的寝衣，满天星光在他眼中凝聚成隐隐杀意：&ldo;&lso;彗孛大角，大角以亡，有大星与小星斗于宫中，是其废亡之征&rso;[53]，难道你没有看到那颗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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