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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第2页）

&ldo;……好。&rdo;

卿如许垂下眼睫，转身朝小院走去。

残阳如血，院落寂静。

院中柏树环绕，中有一石桌。卿如许同高僧两相对坐。

&ldo;施主想问什么?&rdo;高僧问。

卿如许想了想，眼中似起大雾，似几分苦海中挣脱不得的迷惘。

当年她同南宫雪山下煮酒论道之时，她还不信南宫的话，却没想到被他一语成谶‐‐

&ldo;你看那人像不像你?心向朝阳，只身涉雪问道。起先，信念执一，势如破竹，后也因心念过执，一叶障目，不见泰山……&rdo;

&ldo;……一叶障目，不见泰山……&rdo;卿如许轻声念着这两句，苦笑道，&ldo;大师，我好像……看不清前方的路了……&rdo;

僧人看了她一眼却伸了伸手，指了指桌面，&ldo;施主，先喝口热茶。&rdo;

石桌上空无一物，何来热茶?

卿如许抬起眼眸，面露不解。

僧人笑了笑，&ldo;世人皆以肉眼看世间，却不知世间万物并非皆有形。&rdo;

&ldo;那该以何来看?&rdo;卿如许问。

&ldo;该以心眼。&rdo;僧人答。

卿如许默念着心眼二字，又问，&ldo;心眼?那么人该如何开心眼?&rdo;

&ldo;以心开心眼，所思故所在。&rdo;

僧人双掌合十。

&ldo;……那若是以心眼来看，恨可存在?&rdo;

&ldo;存在。&rdo;

&ldo;该如何消解?&rdo;

&ldo;不必消解。&rdo;

&ldo;……为何?&rdo;

&ldo;恨无法消解，因为恨，起源于执。执不会被消解，因为爱也起源于执。只可以以爱替换之。&rdo;

&ldo;……爱?&rdo;

卿如许念着这个字眼，唇角掀起一分不自觉地嘲弄，摇了摇头。

儒家总是讲仁爱，天下士子的口中便常常以爱为基论，爱天下，爱国，爱人，爱自己。无论是朽得不得了的老先生，还是只读过几日书的白丁，甚至是青楼楚馆里要骗骗姑娘的男人，也皆知道要讲爱。以至于如今&ldo;爱&rdo;这个字眼已经用滥了，说来庸俗迂腐得很。

僧人对她的态度亦是了然，一语点破道，&ldo;确实，世人都觉得它庸俗，陈腐，老套，虚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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