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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穿着飞白花纹和服的女子站在我的座位旁。她站在我和旁边的一位男士中间,静静地一动不动。我有点奇怪,抬头一看,穿飞白花纹和服的女子一只手上托着一个长方形的大盘子。由于我是从下往上看,看不到盘子上究竟放着什么。可是,对于坐在榻榻米上的人来说,有人站在身边,还是有点不舒服。于是,我问飞白花纹和服的女子:
&ldo;您要做什么?&rdo;
女子用很亲切的东北口音答道:
&ldo;给您的碗里放面条啊!&rdo;
战时我曾经疏散到青森县靠近盛岗的地方,所以觉得东北口音很亲切。
&ldo;放面条?是您把面条放到我的碗里?&rdo;
女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说:
&ldo;是啊。&rdo;
&ldo;这就是飞面吗?&rdo;我又确认了一句。
&ldo;是的。这就是飞面。&rdo;
飞白花纹和服的女子亲切地说。我慌忙问道:
&ldo;可是,飞面不是应该从两米远的那边飞过来,落进碗里吗?&rdo;
女子为难地说:
&ldo;这么汤水淋淋的荞麦面,要是从远处飞过来,会把这里弄脏的,那就做不成生意了。&rdo;
记者们笑呵呵地听我们说话。我还不死心,追问道:
&ldo;不过,面条会不会偶尔也从那边飞过来呢?&rdo;
&ldo;不会的。&rdo;
我彻底失望了,最后问道:
&ldo;那么,您是从这儿把面条&lso;啪&rso;地放进我碗里吗?&rdo;
&ldo;是的。&rdo;
确实,在我的对面和斜前方,每隔几个人,就站着一个身穿飞白花纹和服的女子,她们手里托着大盘子,准备不断把面条放进旁边客人们的碗里。
《丢三落四的小豆豆》 飞面(2)
我一直以为面条会从两米远的对面飞过来,可实际上,是一小口荞麦面从我头顶上&ldo;啪&rdo;地落进了碗中。
现在想来,这一门手艺也实在是非同小可。师傅的一只手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放着无数个只盛了一小口面条的小碗,另一只手还要配合我吃面的速度,把面条从小碗里&ldo;啪&rdo;地放进我的空碗中。掌握时间非常重要,而更要紧的是,如果托着盘子的那只手因为吃力或别的原因抽筋了,或者没掌握好平衡,那么以她站的位置来说,整个盘子上的面条就会全部扣到我头上。
汤汁非常美味,面条的口感也好极了。可是我在吃面时,还是恋恋不舍地朝拉门那边张望了好几次。
我渐渐地觉得饱了,正要合上碗盖。说时迟,那时快,只一眨眼的工夫,面条已经&ldo;啪&rdo;地落进了我的碗里。速度之快,让我佩服不已,但由于这和我长期以来描绘的情景实在完全不同,我还是觉得很遗憾,终于忍不住说道:
&ldo;像现在这样,当要合上碗盖的时候,还是从两米远的那边&lso;刷‐‐‐&rso;地飞过面条来更有趣啊!可以借给客人一条围裙,那样就算是弄得湿淋淋的,也没关系了呀!而且,飞面技术非常高明的人,还可以像打台球那样,不要直着飞。比如说吧,两个人同时从拉门那边把面条飞过来,两团面条在餐桌的正中间相撞,&lso;嘭‐‐‐啪‐‐‐&rso;,然后稳稳落进哪只碗里,让人大吃一惊,怎么样呢?&rdo;
可是,没有人赞成。
就这样,我的&ldo;飞面&rdo;之旅结束了。
大约一年以后,朋友永六辅君从盛岗给我寄来一张明信片。永君为人非常亲切,而且勤于动笔,他出门旅行的时候,经常会给我寄明信片。明信片上总是只写几行字,不过言简意赅。那张明信片上是这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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