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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条水上长廊上,沈知仪说道:&ldo;其实我到过你家铺子几次,想看看你,但你都在后面,出来得不多。为何要现在才见我?是因为三郎的事,一直在忙么?&rdo;
聂蓉说道:&ldo;你才回来,自然要与父母亲人相聚一场,还有昔日同窗好友,恩师等等,你若放下这些事来同我见面,当然不妥。&rdo;
沈知仪有些意外,看着她轻笑道:&ldo;你果真是长大了,以前你从不会想这些。&rdo;
聂蓉笑说:&ldo;以前是小姑娘,心里只想着未来夫郎俊不俊,对人是不是体贴,这帕子绣得他喜不喜欢,现在哪里能只想这些。&rdo;
沈知仪担心道:&ldo;你是不是怕我爹娘不高兴?你放心,他们一向疼我,我如今回来了,多与他们说说,他们一定会同意的。&rdo;
聂蓉却是默然,没有马上回话。
长廊下多了处码头,停着几艘乌蓬船,上面写着&ldo;游船一两一个时辰&rdo;,她心里想着事,目光正好虚落此处,沈知仪见了,便说道:&ldo;你想游船吗?&rdo;
聂蓉看看那船,点点头,与他一同下去,租了艘船,进入船内坐下。
船沿着园内河流往前徐徐划行,聂蓉这时说道:&ldo;其实沈公子,我让你另娶他人,一直就是认真的,并不是畏难,或是故作高姿态。若我想嫁你,今日就绝不会与你共乘一车、与你同游,越是再嫁女,我越要矜持守礼,让你知道我不是那样轻浮的人。既然我没这样,就是没想嫁你。&rdo;
她从前在信里提过无心嫁人,沈知仪从未当真,只觉得她是被休,一时心灰意冷而已,现在她这样说,却是实实在在地告诉他,她心意已决。
见她如此,他又是失落,又是痛楚,半晌才问:&ldo;为什么?我知道有许多难处,我们一同面对不成么?你说的你身体的事,不是只看了两个大夫?这种事,不都是可以调理身体的么?再说也总会有办法。&rdo;
聂蓉轻轻摇头,&ldo;其一,是我身体的事;其二,是你家中不会应允;其三,是我自己的心意。&rdo;
她缓缓道:&ldo;我出来开了铺子,又同柔嘉公主那样的人往来,这些事,一定都是沈家伯父伯母驳斥你的理由,对么?&rdo;
沈知仪垂下头去,算是默认,聂蓉问他:&ldo;可是,我明明是可以不这样的,我爹其实已经答应了我待在家里,没人逼我出去做营生,也没人逼着我去见柔嘉公主,是我自己要这样的。只是因为,从出侯府那一刻起,我就没想再嫁人,无论是你,或是其他更俊杰的男子。&rdo;
&ldo;蓉蓉,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严辞一样,你不必因为他,而对所有人绝望。&rdo;沈知仪劝她道。
聂蓉仍是摇头,看着他道:&ldo;我没有觉得严辞不好,反而,我对他,是动过情爱之心的,而且在那期间,也几乎就忘记了你。要说心灰意冷,也确实算,但确实是他,让我对所有人都心灰意冷了,也包括你。&rdo;
沈知仪立刻道:&ldo;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并非对他有情爱之心,只是因为你与他做了数月夫妻,他是你第一个夫君,也是你唯一的夫君,又狠心弃你,你被他所伤,对他难以释怀也是很正常的。&rdo;
&ldo;我……&rdo;聂蓉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回他,甚至觉得,会不会他说的就是真的呢?自己因严辞而伤心怅惘,只是因为那是自己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男人。
沈知仪一把拉住她的手,恳切道:&ldo;蓉蓉,从前与你分开,是我无能为力,可这一次我未婚,你未嫁,让我眼睁睁放手,我真的做不到。&rdo;
站在远处岸上严辞看见这一幕,心头一紧,随后便觉一股腥甜上涌,又呕出一口血来。
他紧捏着帕子弯腰以手撑栏杆稳了稳身形,连咳几声,这才直起身来。
船上的聂蓉将手从沈知仪手中抽了出来,垂着头不知说着什么,他便想起以往她在他面前娇声说&ldo;还有人&rdo;,一脸羞涩的样子,如今她怎样说,却只有她对面的人能听到了。
船接着往前行,他却没力气才跟上去,在原地站了片刻,眼看两人还在船中说话,一时半刻也不会下来,心中怅然,便离了水岸,朝牡丹园外而去。
作者有话说:
严辞: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聂长博:滚,莫挨我姐姐!
‐‐‐‐‐‐
第70章
回府,严辞去了落星斋。
落星斋内,柳木樨正对着一桌好菜大快朵颐,见他来,她一边含着一只水晶饺,一边说道:&ldo;你家的菜真好吃,难怪人家要做大官,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rdo;
严辞这才知道此时是午膳时间,坐到一旁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窗外,等她吃完。
柳木樨却憋不住,待吃完了水晶饺,就又拿起一只鸡腿啃,一边啃着一边问他:&ldo;你来了又不说话,杵那儿做什么?&rdo;
严辞这时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略带嫌弃道:&ldo;等你吃完再说。&rdo;
&ldo;是你不说的。&rdo;柳木樨继续啃鸡腿,一边啃着,一边喝银耳汤,待啃完鸡腿,银耳汤也喝完了,她留恋地看一看桌上还没吃完的菜和点心,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叹息道:&ldo;还有这么多,竟然就吃不下了……&rdo;
说着转头看向严辞:&ldo;我吃完了,你有什么事说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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