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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ldo;今年，如果卡允许，你可以实现这个愿望。&rdo;

&ldo;是的。而且和你一起。&rdo;她用一个肘子撑起身体，转身看着他。光线从破败的屋顶钻进来，在她脸上形成斑驳的影子。&ldo;罗兰，我爱你。&rdo;她吻着他……接着就哭了起来。

他关切地抱住她。&ldo;怎么了？苏珊，是什么让你难过？&rdo;

&ldo;我不知道，&rdo;她说，哭得更加厉害了。&ldo;我所知道的就是在我心里有一块阴影。&rdo;她含泪看着他，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掉。&ldo;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亲爱的？你不会弃苏珊而去的，对吗？&rdo;

&ldo;不会。&rdo;

&ldo;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一切。我的童贞只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一部分。&rdo;

&ldo;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rdo;但尽管有熊皮，罗兰还是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屋外的风‐‐刚才那一刻还是如此令人惬意‐‐现在听起来却像野兽的喘息。&ldo;不会的，我发誓。&rdo;

&ldo;但我还是害怕。我害怕。&rdo;

&ldo;不要害怕，&rdo;他语调缓慢，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他突然间觉得所有不想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儿想要涌出他的嘴巴。我们离开这里，苏珊‐‐不是在后天，不是在收割日，而是现在，就在这一分钟。穿好衣服，我们要随风而去；我们要往南方骑，不再回头。我们会‐‐

‐‐永远饱受精神的折磨。

那将是他们的结局。脑子里永远萦绕着阿兰和库斯伯特的面孔，萦绕着所有可能在沙维德山脉丧身的人们，他们惨死在秘密武器之下；更可怕的是，死者父亲们的脸会缠着他们，一生一世都会。即使到了南极也逃脱不了那些面孔的纠缠。

&ldo;后天你要做的就是在午饭时表示身体不适。&rdo;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仔细回顾过了，但现在，由于一阵莫名的恐惧袭来，他一时找不出其他话可说。&ldo;回到你的房间，接着离开那里，就像那晚你逃出来到墓地跟我们碰头那样。躲起来，三点钟一到，你就骑马到这儿来。掀开那个角落的毛皮。如果我的枪不在那里‐‐会的，我发誓，会是这样‐‐那就表示一切顺利。你就骑马来和我们会合。到大峡谷上方来，就是我们跟你说过的那个地方。我们要‐‐&rdo;

&ldo;好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但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rdo;她看着他，抚摸他的脸颊。&ldo;我担心我们俩，罗兰，不知道为什么。&rdo;

&ldo;一切都会好的，&rdo;他说。&ldo;卡‐‐&rdo;

&ldo;不要跟我说卡！&rdo;她高声说。&ldo;啊，不要！卡像一阵风，我父亲这么说的，它带走它要的东西，毫不顾忌任何人的恳求。贪婪的卡，我是多么的恨它！&rdo;

&ldo;苏珊‐‐&rdo;

&ldo;不，不要再说了。&rdo;她躺下去，把熊皮推到膝盖处，露出了身体。为了这个身体，那些远比哈特&iddot;托林高贵的男人们也会甘愿放弃王国。珠子般的串串阳光像雨水似的滚落到她赤裸的皮肤上。她向他伸出了手臂。散落在肩头的秀发和脸上忧伤的表情使她显得无限迷人，罗兰从来没有看到她像此刻那么美丽。后来，他终于想到了：她知道结局。她预感到了结局。

&ldo;不要再说了，&rdo;她说。&ldo;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爱我，那就爱我吧。&rdo;

最后一次，罗兰满足了苏珊。他们一起翻滚着，肌肤相亲，呼吸相合；屋外，狂风像海啸般向西咆哮着。

12

晚上，魔月狰狞的笑容升上了天空，科蒂利亚手捧一摞衣服从房里出来，缓缓穿过草坪，来到院子里，绕过下午扫成一堆的落叶。她把衣服扔在稻草人的撑杆前，然后着了迷似的凝视着正在升起的月亮：魔月心照不宣地眨眨眼，露出凶残的笑，射出如骨头般银白色的光芒，仿佛紫色丝绸上的一颗白纽扣。

科蒂利亚和魔月相视而笑。后来，她终于回过神来，往前走了几步，把稻草人从竿子上拔了下来。稻草人的头软绵绵地倒在她肩头，就像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连跳舞都站不稳时无力低垂的头。它的红手悬空摇摆着。

她扒下了稻草人的衣服，露出里面鼓鼓囊囊的人形东西。稻草人原本穿着她死去哥哥留下的衣服。她取出从房里带出来的衣服，放到月光下‐‐一件红色丝质骑装衬衫，市长托林送给年轻漂亮小姐的一件礼物，但她从来没穿过。妓女衣服，她是这么叫那些衣服的。那称呼把科蒂利亚&iddot;德尔伽朵变成了什么呢？枉费她一直照顾她，即便是在她那顽固不化的父亲坚决要和弗兰&iddot;伦吉尔、约翰&iddot;克罗伊登那群人作对之后。而她得到了什么？被自己的侄女当作了青楼老鸨。

这个想法又让她想起艾尔德来得&iddot;乔纳斯和克拉尔&iddot;托林，当楼下蹩脚的钢琴弹奏着&ldo;红色波普&rdo;的时候，乔纳斯和托林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科蒂利亚像狗一样呻吟了一声。

她把丝衬衫猛地往稻草人头上套下去，又给它穿上苏珊的侧骑裙，接着是她的一双拖鞋。最后，用苏珊的无边帽换下了宽边草帽。

干净利落！稻草人顷刻间变成了稻草姑娘。

&ldo;而且是个被捉奸在床的稻草姑娘1『注：此处为双关语。原文caughtred-handed（红手），英文词组的意思是做坏事时被人当场抓到，此处也指稻草人被涂红了的双手。』，&rdo;她喃喃低语。&ldo;我知道，哦，是的，我知道。我可不是三岁小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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