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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直白的&ldo;喜欢&rdo;和这样直白的话，让季泠的脸一下就红了，僵在哪儿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可在季泠心里，她越发害怕于楚寔的洞察力，当初百般挣扎留下方茵恩何尝不是正如楚寔所说的那般。以为他就是看着自己这张脸，所以对方茵恩也会另眼相待，如此她就再也不用负担楚寔的情意了。

季泠并不迟钝，楚寔的种种无一不在说他对她的爱重，可季泠并没觉得心喜，反而觉得肩头的担子太沉重，午夜梦回，抚着自己的胸口她也问自己，怎么就无法回应呢？

她的指尖总是忍不住去扣那并不存在的疤痕。

&ldo;阿泠，我不是你心里那种只看中美色的人。&rdo;楚寔看着季泠的眼睛，不容她回避地道，&ldo;你也不用瞎猜，你的确没什么好的，可我就只喜欢你一人，明白了吗？&rdo;

不管明白不明白，季泠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ldo;这后宫，除非是你生的，否则不会有其他孩子出生。&rdo;楚寔道。

&ldo;啊？&rdo;季泠惊呼出声，&ldo;这怎么可以？&rdo;

&ldo;为什么不可以？我打下这天下不是为了让我的儿孙坐享其成，做哀帝那样的皇帝。出生在深宫，养在深宫，养于妇人之手，周遭全是阉竖，能出什么贤帝？&rdo;楚寔道。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跟不上楚寔的话。

&ldo;所以我让昌哥儿他们每日进宫听讲，读圣贤书，将来还要让他们游历天下，行万里路，真真切切地看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他们的表现来决定谁适合做皇帝。&rdo;

楚寔的这种想法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季泠的嘴微微张着半天合不拢。

楚寔握住季泠的手，紧紧的，&ldo;所以，阿泠，即便你我有了孩儿，我也会让他从小在宫外长大，如是他不成材，我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你明白吗？&rdo;

季泠点点头。

&ldo;所以你看，你能不能生出儿子其实并不重要。&rdo;楚寔道。

尽管楚寔说的话有些骇人听闻，可季泠看着他的眼睛就相信了他的话。&ldo;可是表哥，如果你有自己的孩子，他会生得像你，或许会是一个好皇帝。何况还有你这样的父皇教他。&rdo;

楚寔不说话。

季泠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失望、痛苦还有挣扎。

季泠也垂下了眼皮，&ldo;而且，那些嫔妃入宫，就这样孤老终生岂非也是太可怜了？&rdo;

季泠的眼前闪过繁缨的脸，还有方茵恩等人将来的面孔。

楚寔半晌才重新开口，嗓音带着沙哑，&ldo;所以，你是真心希望我临幸其他女人？&rdo;

季泠诧异地看向楚寔，&ldo;表哥，我从没想过要独占你。&rdo;

楚寔苦笑，&ldo;所以其他人所衷心期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从没期待过？还是对我没有这种期待？&rdo;

季泠想了会儿，没有回避楚寔的眼睛道：&ldo;是从没想过，我这样的人，表哥这样的人，一直都是不匹配的。&rdo;

&ldo;那你觉得什么跟我匹配？方茵恩吗？就她那一脸假笑，你觉得就阳光灿烂了？&rdo;楚寔讽刺地道。&ldo;还是白玉如那种，会吟几首酸诗就号称才女了？&rdo;

这话可真是尖酸刻薄了，由楚寔说出来更加讽刺。季泠张着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ldo;方茵恩进宫，是为了她那姨娘能在她娘家直起腰来，为她的弟弟搏个前程。白玉如进宫是为了替她以前定亲的未婚夫报仇。她未婚夫一家反对新政被我杀了。剩下的人进宫也各有心思，你以为她们是因为中意我进宫的么？&rdo;楚寔自嘲地问季泠。

&ldo;可怜天下之大，却一个真心为了我的人都没有。&rdo;楚寔起身走到窗边，眼神没有焦点地望向外面遥远的天空，&ldo;就连太后，如今想的每一件事，说得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孙子，为了能大权在握。&rdo;

&ldo;皇帝称孤道寡，我在登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早有准备，可真的面对的时候才发现，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简单的，也没什么事是做好了准备就真能面对的。&rdo;楚寔背着季泠道。

季泠心里酸涩地替楚寔伤心，尽管她很努力很努力想要靠近他，可她内心深处总有抵触，她不知道那种抵触来自哪里，所以茫然地进退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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