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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第1页）

可是像无瑕的境界，是他未想象过的，明知她不怀好意，仍无从抗拒，被她攫夺神魂，忘掉她的危险性。

玉女宗两代传人高明者不乏其人，却没有人，包括湘夫人和柔夫人在内，能有无瑕那种&ldo;诚挚感人&rdo;的效果。她打动的不是原始的肉欲，而是你心内某一没法言表的高尚情操。与湘夫人或柔夫人相处接触时，前者风情万种，后者优雅内敛，可是脑子最后动的念头，仍是若可与她们共赴云雨，会有多好。

无瑕垂下双手，双目通红，面容却现出离奇的平静，颇有&ldo;哀莫大于心死&rdo;的意味，没有直望龙鹰，轻轻道：&ldo;玉儿失态，万勿告诉小姐，玉儿永远感激范先生。&rdo;

龙鹰差些儿立即开溜，因晓得坠入了她的&ldo;媚局&rdo;，几句说话，充塞了挥之不去的愁云惨雾，比之直接哭诉编造出来的苦况，更是无懈可击。我的老天爷，自己正在扮不知她底细的&ldo;范轻舟&rdo;，没理由置她于不顾，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该如何反应可恰如其分，属想坏脑袋的难题。

见霜荞再不算一回事。

龙鹰叹道：&ldo;玉姐儿刚才不是央小弟救你？你不说出来，教小弟如何办？&rdo;

媚术究竟是如何练成？

自古以来，谄媚男性，以柔克刚，在这以男性为尊的社会，是女性的生存之道，可意会，难言传，即使有心得，仍是各师各法。所以龙鹰早前想到，能将媚惑男性的本领，归结为有系统可传授的&ldo;术法&rdo;，实为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眼前的无瑕，代表着这套功法的终极成就，可融入武功之内，或与精神力结合，单独使出来，仍是威力无穷。当你以为征服了她，事实上上钩被征服的，是你自己。

无瑕没有答他，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龙鹰此刻最想做的事，是立在原地，高呼&ldo;不送了&rdo;，那可以有多痛快？只恨这么做与露底无异。天下间唯一可破她媚术者，是晓得她在施展媚术的知情者。但绝对不该是&ldo;范轻舟&rdo;。

龙鹰头大如斗的追上去，威胁道：&ldo;玉姐儿再不说出来，小弟立即掉头返观畴楼去，绝不食言。&rdo;

无瑕再次立定。

周遭是秋天的景色，她却似立足于冰封的地带里，没有任何人事能解开她的困境。

轻轻地道：&ldo;范先生可以帮青玉最后一个忙吗？&rdo;

她的语调平静，然而隐隐含蕴&ldo;诀别&rdo;的意味，且带着某一该可诠释之为&ldo;轻松&rdo;的感觉，似在全无出路下，终寻得唯一的出口。

龙鹰苦恼至要捶胸顿足，方可泄出心中烦困。

无瑕扮演&ldo;青玉&rdo;，他扮演&ldo;范轻舟&rdo;，没有动刀动棒，交锋的激烈度却不下于以往任何一次争雄斗胜。龙鹰有个感觉，无瑕今次是全力以赴，不但考验&ldo;范轻舟&rdo;的真正能耐，更在试探他是否真的是&ldo;范轻舟&rdo;。虽然有千百个理由，使无瑕认为他是范轻舟。可是如无瑕般的高手，也可不须任何道理，直觉感到他是另一个人呢。

个中情况，微妙至极。

驱动无瑕再接再厉地对付他，有显而易见的理由，亦有潜藏着不自觉的因由。

龙鹰举起两手，挥动着以加强劝说力，道：&ldo;玉姐儿万勿起轻生之念。嘿！何不将心事抖出来，瞧瞧有没有解决的办法。&rdo;

无瑕终朝他望来，瞄一眼后垂下目光。

龙鹰涌起似曾见过的感觉。

对！他曾在台勒虚云眼内发现过同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对生命既倦怠又眷恋的矛盾，少点历练和对世情的了解，不可能明白个中二昧。他直觉地认为这绝不可能是媚术，而是真正的无瑕。戏假情真，因&ldo;轻生&rdo;两字惹起她的感触。

无瑕正沉溺在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愁绪里，迟疑的喃喃道：&ldo;没有用的！没有用的！&rdo;

龙鹰差点儿光火，然&ldo;小不忍则乱大谋&rdo;，耐着性子道：&ldo;玉姐儿再这样子，小弟吃不消的。你若真须我范轻舟帮忙，至少说出你要小弟如何援手，怎样帮忙，对吧？&rdo;

无瑕像受惊的小鸟儿般娇躯抖颤，泪花又在眼眶内滚动。

龙鹰忘掉两人间敌我的关系，投降道：&ldo;我是真的想帮忙！&rdo;

无瑕道：&ldo;范先生开恩随青玉去见小姐一趟，让婢子有个交代。好吗？&rdo;

龙鹰暗松一口气，道：&ldo;这显然不是玉姐儿须小弟帮的忙。&rdo;

无瑕摇头道：&ldo;我没事哩！可以起行了吗？&rdo;

她是先让霜荞来对付自己，收拾不了他后，方由她出手。

如台勒虚云是令人生畏，无瑕则是难缠，计中有计，无从应付。龙鹰宁愿她伙同杨清仁明刀明枪的来杀自己，不愿陷于如此进退不得的局面。

龙鹰呆瞪着她，这是他可想出来最恰当的反应。

无瑕以微仅可闻的声音道：&ldo;晓得范先生这般关切青玉，婢子无憾呵！&rdo;

说毕领路而行。

龙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婀娜动人的背影，星罗棋布的夜空笼罩山城，走在场主府内别具特色的周回游廊上，秋风阵阵，确有不知人间何世的滋味，唯一晓得的，是自己被眼前的玉女宗第一高手舞弄于股掌之上，她要自己向东，没得朝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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