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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而旋涡的中心人物楚珺，此时正安然卧坐在扶风楼东楼的书房。

&ldo;对对对，就是这卷，先放下。再帮我取最上面中间那卷裴龙驹的《史记集解》……&rdo;

卫珩进来时，就看到玉屏正踩在梯子上，伸长手臂帮楚珺取书架最上面一层的书。楚珺靠在软榻上，一边指挥玉屏，一边从翡扇手里接过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母。二月尚寒，书房没有地龙，悦棋和茯苓在房间一角忙着生火盆。

如果不是发生了朝堂上的事，这应该是最平静美好的画面了。卫珩走进来，看了一眼楚珺端着的红糖水，在她旁边停住，翡扇忙在地上放了坐垫。

卫珩跪坐下来，笑叹一声，&ldo;现在还能有这样兴致的也只有你了。&rdo;

楚珺从玉屏手里接过卷轴，却没先答卫珩的话，&ldo;玉屏，去给世子沏壶茶。翡扇，去膳房看看我要的点心做好没。&rdo;

玉屏从梯子上下来，与翡扇对视一眼，齐齐出去了。悦棋与茯苓会意，也放下手里的活退出去了。现在只剩下卫珩和楚珺。

楚珺把手里的杯子一放，轻笑一声：&ldo;也真是贪心。竟想凭着几封书信把我们这一大堆人都拖下水？要是真成了，大兴怕就该姓孟了！&rdo;

卫珩从话里听出一些她的情绪，笑道：&ldo;原来青玥也是会生气的。&rdo;

楚珺听卫珩这样说，就感觉有些气不起来了，&ldo;我只是没想到孟党开口就敢咬这么多人。父亲、青璇和你确实与我脱不了干系，只你们也就罢了，居然还借丰谷马场之事把韩增扯进来，妄图动摇段家，真是胆大之极。&rdo;

卫珩想的却是别的事，&ldo;丰谷马场一事，你没有上报陛下、将马场交给兵部管理？&rdo;

楚珺摇头，&ldo;我向父皇禀报过此事，但父皇并没有召兵部接管，而是有意将马场交由我全权处置。我便将马场的管理交给了岩生并写信告知了他。&rdo;

卫珩沉思道：&ldo;你既将事情交给了岩生，那一旦获罪，冯锐与凉州上下将领都跑不了，孟党一定是想借最小的事由最大范围地打击我们。但陛下既然知道内情，在朝上为何不直接道出，却说要将此事留待谋反案后处理？&rdo;

楚珺叹了口气，&ldo;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当时也有这样的推测‐‐父皇绝然相信我不会谋反，不过是想借孟党之手给我个考验罢了。&rdo;

&ldo;按从前此类大案来说，皇帝的信任是最重要的。有的谋反案是确有其事，而有的不过是君王猜疑的莫须有罢了。我们本来只要让陛下相信你绝无反意，但现在恐怕需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查清，在陛下那里才能算是过关了。&rdo;

楚珺点头，&ldo;不错。实际情况终不可控，还是超出了我们最早的计划。不过也不要紧，我们现在掌握主动权，而孟党还懵然不知。接下来，只要等着孟党的人来府上找出&lso;罪证&rso;，戏就可以接着演下去了。&rdo;

卫珩笑笑，&ldo;你把东西藏哪了？&rdo;

楚珺状作为难地抚额，&ldo;唉，这可让我伤了好一阵脑筋。不能太难找，我还真怕孟党派个笨蛋来，找不到东西，他们下不了台，我的戏也没法唱下去。但也不能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找到了，怎么也得让他们心急如焚地折腾一阵。所以，我想了好久，才找了这么个好地方……&rdo;

楚珺卖了好一会关子，最后才悠悠道出，让卫珩好一阵大笑。

&ldo;……我把它藏茅房了。&rdo;

第二日，带着大理寺行吏来武国公府寻找&ldo;证据&rdo;的是刑部尚书魏冀。

楚珺和卫珩正在舒意台上下棋。这里居高临下，四面又无遮蔽，能看到整个府里的情形。

见魏冀前来，楚珺一点也没有下去迎接的意思，只在台上扬声道：&ldo;魏大人好，本宫正与世子手谈，就不下去迎接大人了。大人需要什么，请自便。&rdo;

魏冀在底下停住脚步，皱眉正欲开口以楚珺态度轻慢发难，话到口边他又止住，轻笑一声道：&ldo;那下官就不拘礼了，职责所在，要是有什么冒犯，还请殿下与世子见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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