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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是执意要让我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了。你说的神秘和幽灵凶手将近十年前就搅得全村不得安宁了。那时我才十四岁，怕极了……其他朋友们也很害怕。还有，你怎么知道有这回事？&rdo;

&ldo;偶然的机会。两个月前，报社要我写一篇自行车迅速发展的报道。查阅报纸时，我偶然看到了莫尔斯当凶杀案，案子的独特之处给我印象很深。你想想，我早就打算写一部神秘小说，这种案子正是小说的题材。这则社会新闻可以为我所用。我一气读了所有关于这个案子的文章，觉得它充满了不解之谜。&rdo;

&ldo;警察调查不下去了。死者的哥哥莫尔斯当上校曾发誓要抓住凶手，但他的努力也一无所获。&rdo;

科拉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指。她突然直盯着我的眼镜，说：&ldo;为了写小说，你还要找出凶手了？&rdo;

&ldo;其实，凶手是谁我倒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干的。&rdo;

科拉神情茫然地看着我。我立即意识到触及这个问题的方式有些唐突。

&ldo;当然，我说说，&ldo;故事的背景将是甜蜜的爱情和……&rdo;

&ldo;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你。&rdo;她笑着大声说。

&ldo;……女主人公年轻美貌……一双浅蓝色的动人的眼睛……&rdo;（科拉抬起双眼，看着天花板）&ldo;……她痴情于一个长着漂亮的黑胡子的美男孩……最后，他们结了婚，生了许多孩子。&rdo;

&ldo;这比写无法实现的谋杀好得多。&rdo;

我倦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ldo;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写出这样一本小说，让某个大学者感兴趣，为小说写专题评论。&rdo;

&ldo;他会说你是这一题材的伟大先驱：闻名遐迩的悉尼&iddot;迈尔斯先生。&rdo;

&ldo;别取笑我。我真想写这么一本小说。&rdo;

&ldo;但是，动笔之前，必须查清莫尔斯当案件。别忘了，这案子已过去九年了。如果你仅仅依靠我一个人所说的，那你了解不到多少东西。我的记忆力有限。还有，&rdo;她皱着眉头，又说：&ldo;你打算怎样调查？&rdo;

我有些不安起来，怯生生地说：&ldo;我……我还不太明确。也许你能帮我？&rdo;

科拉用胳膊支着酒吧柜台，手指交叉着撑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我，额头上出现了一道忧虑的皱纹。显然，她怀疑我的话，打算试探我。沉默片刻，她问道：&ldo;帮你？请问怎么帮？&rdo;

&ldo;不知道……也许你可以把我介绍给莫尔斯当的家里人？&rdo;

&ldo;把你介绍给莫尔斯当上校，这很容易。他虽然早就放弃了调查凶手的企图，但如果你重新调查，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帮你。&rdo;

这时，门吱嘎吸地响了起来。我回过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客厅：是莫尔斯当上校。

第二章

&ldo;解开理查德被害之谜，写一部小说年轻人，我要说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rdo;

上校中等身材，矮胖，面部红润。他停下来，装满烟斗，用黑带系着的眼镜后面，一双铁灰色的小眼炯炯有神，遮掩在浓眉之间。花白的漂亮胡须和难梳理的稀疏白发使这个既严峻又和蔼的人带上了某种滑稽的神态。

我们三人坐在门右侧的第二张桌子旁，上校每次来旅馆，必坐在这张桌子旁，一个显然他还没有丢掉的老习惯。瞬间，我想起了那些漫漫长夜，谈锋甚健的上校津津有味地向我们叙述他和印度人的那些经历、印度兵大规模的血腥暴动、以及许许多多掺杂着著名人物的其他故事。他1887年从印度归国后，就被这个村庄强烈地吸引住了。他的桌子成为旅馆的客人们注意的中心。后来，听众逐渐减少了，对于他那些没完没了的故事，大家都像碰到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弗雷德装出一副没有对他的独白失去兴趣的样子。

&ldo;你在哪家报纸工作，年轻人？&rdo;他点上烟斗，用有力的声音继续说。

&ldo;《每日电讯报》。&rdo;

&ldo;《每日电讯报》那么，你一定认识年轻的史蒂夫布朗。他在那儿当排字工人，十八岁时离开布莱克菲尔德的。他父亲亨利为人很和善，有一天，他对我&rdo;

尽管并非是土生土长，上校却熟悉村里的每个人，非常关心年轻人的职业。他为他们自豪，为他们的职业而自豪，而无论他们的职业是什么，就当他们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上校是单身，没有孩子，却为年轻人想得多。

科拉和我也不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上校讲他的轶事。这时，他想起了一次打虎的历险。

我聆听着，偷眼观瞧科拉。透过微开的窗户，飘进来一股爽人的清风。太阳光被窗玻璃扯成几块，洒在彩边桌上。科拉的手指机械地抚摸着桌子边缘。我猜想，她一定是因为不知道应对我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而不安。她会帮助我取得成功，或者正相反……

&ldo;我用刀子结果了这条大虫！&rdo;上校用洪亮的嗓音说。

他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汗涔涔的红脸。

&ldo;您的一生一定有许多经历。&rdo;我说。

&ldo;是这样。&rdo;上校满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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